雨后台北,机车声和窸窣人群被隔在木门外,躲进冶堂,从正山小种试到千两茶,再配一颗轻甜的澎湖花生酥,你听到雨水缓缓渗进泥土的细微声响。
余光中曾说品陈年普洱,好比走进王谢堂内。饮空须茶则像圣旨驾到,五脏六腑统统下跪。陆羽著《茶经》,然而起初也不过是一个不得戏班赏识的小和尚。从小壶小杯到匀杯茶则,从闻香饮用到宏大茶艺,若是专注于杯中物,便也不拘于繁简贵贱。
很多人惦念着书中梅花雪水烹出的茶,可那年的茶纵有浮云之美,却不免落得矫情。倒不如择一处僻静的瓦屋,燃一簇略有焦香的人间烟火。一只白瓷杯,一泡东方美人,同二三人饮,半日之闲中,你可曾追忆了十年尘梦?
倚着藤制椅子上舒展开四肢,左手端杯,右手高举,揭开杯盖,吹去浮茶,慢慢啜上一口,随即发出重重的一声:“唉……”。饮茶成瘾的人玩笑说,倘若获罪,不必刑讯,只消一个早上不让喝茶,立马全部招认。
收来茶饼,裹棉纸置于干燥通风处,仓库尘埃的腥气被几日清风抽尽,便可存于瓮中。不爱紧涩口感便可将茶片剥散或摊开,待茶饼回润。何健先生说,茶饼长存其实并不拘泥于种类,只在口味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