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花的棒状块根插进沉默的黑色土壤里,第一束光照进丛林顶部帐篷一样的望天树树冠里,小食蚁兽卷缠起尾巴缩进细叶榕树的暖洞。
棕黄色的大颗猕猴桃挂在密林里头,果子跌落在秋天丛林的湿泥里,绒毛缠上了大白杜鹃的茎,野菊花迎着清冷的风垂了一下头。
丛林的绿色都有自己的名字,油棕的肥叶子是强硬辛辣的隆冬绿;皇冠蕨的叶尖是羞怯的丝绒绿;酿成粘稠汁液的泉水是喧闹的浆果绿。
藏蓝色的传说是匍匐在丛林底部的神话故事,一株兰花误以为自己也有那样的色彩,直到高海拔的暴风翻卷着来到山谷,拽开它头顶的几十米的阔叶。
覆盆子通红的脸很快就要涨破,它望着野牡丹和小拳头那么大的沉梨。茅梅的颜色像极了红椎菌的伞顶,它们的汁液还没有人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