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泡老白茶,其实是奢侈的事。早年间北方人莫说喝了,就是听过的人也只是寥寥。 白茶无论细嫩如银针,还是粗老如寿眉,都是一副不经造作的随性风骨。见惯了苛责讲究的茶品,乍一看“萧瑟枯干”的老白茶,有人便开始撇嘴,然而一旦喝了,却再也停不下来,滋味在口里,却合了中国人骨子里“落落欲往,矫矫不群”的飘逸。
如同云匀杯分茶,喝茶时的很多事都是虽未能成,心向往之。茶汤由匀杯注入各自杯中,泡茶人的分别心便在这样的过程中被慢慢消磨,让茶汤的多寡分别小一点儿,再小一点儿。这所谓的公道久而久之,便也是成为可知的事了,这大概就是泡茶人的修行。
茶静静地,置于大千世界的一隅,没有声音言语,时间与它擦身。直到某一天有人将它取出,从悉悉索索的声响中,呼啸而出。 而所谓禅意,其实是信手拈来。所有角落的一桩桩一件件,一举手一投足,都在不经意里成为了经意之事。
泡茶人的私密大概来自于若要分享便无法表达,若要表达却又不能再企及。 或许我们赋予茶太多意义,是因为它曾这样馈赠与我们。当外在环境与喝茶人的心境都不被打扰时,茶汤呈现出来的浑圆之态,犹如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