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严迅奇:我们需要标志性的地方而非建筑
pchouse佚名 2015-7-03 15:28:06

  “中国城市缺乏的不是标志性的建筑而是标志性的地方。”近日,香港著名建筑师严迅奇作为汉京中心全球招标的评委主席来到深圳。记者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他认为,包括北上广深在内的中国一线城市在城市规划上,肌理不够紧凑,缺乏对行人的尊重。

建筑设计师严讯奇
建筑设计师严讯奇

  建筑的功能是服务城市

  记者:目前,中国正处于经济快速发展阶段,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高楼大厦必然的出现在城市中。这就使我们的建筑设计行业也跟着突飞猛进。请您谈谈这种高歌猛进究竟给中国建筑界带来了什么?和一些知名的国际化城市相比,还有哪些差距?

  严迅奇:实际上,中国目前的快速发展,从建筑发展来讲,有优势也有缺点。好处就是经济发展很快,社会的需求旺盛,对建筑设计的创新方面有一定支持的。因为社会有动力,人们心态开放,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假如你有历史包袱,有曾经成功过的例子,就会成为创新的障碍。所以,有一个段时期,中国建筑界寻找新方向的动力是很强的。直到现在仍是这样。很多甲方,他们对建筑设计的要求或者是期望是非常开放的,能够给设计师更多的发挥空间,这对整个建筑设计的发展是比较好的。

  但是,恰恰是因为发展太快,大胆尝试创新的脚步太快,就会显得深度不够。所以,现在中国的建筑设计比起西方的建筑设计流于表面化,深度不够。还有就是目前的建筑技术水平不够,成为一种局限,做出来的东西和设想的不一样。当然,这些可以随着时间而改变。我认为,目前中国建筑设计最大的局限,就是城市规划,特别是新城市的规划,提供不了一个很好的条件给建筑设计师发挥。因为建筑在这个世界,在21世纪,我觉得是为了城市服务的。更最重要的是,所有建筑加起来这个城市的姿态是不是好的。所以,建筑不是单一的,建筑是城市整体中间的一部分。这个就需要一个很有基础、很有想法的城市形态下才能产生真正好的建筑物。可以说,现在中国很多城市都没有这样的建筑。

  大家觉得城市最好的一般大多在欧洲。好在什么地方呢?比如说它的距离、它的密度、它的人性化、它各种建筑的呼应、公共空间的互动等等,这在中国现在的城市就体验不到。建筑设计应该是受城市的形态去推动的,不是反过来的。

  记者:那您觉得中国的城市规划和建筑在哪些地方有提升的空间?

  严迅奇:最重要的一点,城市与建筑的互动很不足。城市的公共空间和建筑的公共空间的交接不够互动,基本上,中国的城市建筑都是一个个体,不是一个互动的整体。现在,包括深圳在内的一些城市的规划部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这个要改并不容易,因为这不单单是建筑设计理念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城市的供水、供电、交通等各个方面的问题,所以要进行整体的检讨。

采访现场 内地开发商心态更开放
采访现场 内地开发商心态更开放

  记者:这次竞标活动我们注意到参赛的大部分是国外的设计师。您怎么看待越来越多的西方的设计师和西方的建筑进入中国这一现象?他们对中国的建筑有怎样的影响?

  严迅奇:我个人感觉上世纪80、90年代国外设计师更多一些。对于外国设计师进入中国市场,我觉得这个也有它的好处,因为有外来的观点、外来的视野、外来的这种技术,如果是能够好好的交流的话,对提升中国的建筑水平是很有帮助的。竞赛本身是一个过程,等到结果公布以后整个建筑界,包括整个社会,都可以从中学习到某些东西。这也是一种教育的过程。另外,在这个评标的过程中,除了评委,很多工作人员包括甲方,他们都是听到了讨论过程,看到了这个成果,相信他们对建筑理解的水平一定有很多提升。所以,整一个竞赛实际上是有很多好处,不但是有设计的成果,而且整个过程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当然

  记者:据我所知,您跟内地很多开发商包括万科合作过,能不能谈一谈您在和内地开发商合作过程中有哪些感受?

  严迅奇:最大的感受就是内地开发商的心态开放。因为香港的开发商他们有过很多成功的例子,这个楼卖得好,他就不愿意放弃成功的公式。所以他很多旧的东西都是公式化的。国内的开发商,我有一个印象就是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所以他是有向新的东西尝试,他有这种勇气。就包括万科,和我们在十七英里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项目。创新是一种冒险,一般房地产开发商不是不要,是不愿意冒险,这就是一个矛盾。当然,现在内地一些非常成功的开发商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公式,这种公式对建筑创新来说是一种障碍。

  建一座城需要百年时间

  记者:能不能简单评价一下深圳这座城市和深圳的建筑。

  严迅奇:深圳可以说是中国城市的一个缩影。我刚才说的中国城市的一些特点,包括优点和缺点都可以在深圳找到。可以说,深圳最好的,就是它的绿化。另外,它的路面、整个交通系统和地铁系统可以说是在中国城市中算是比较有效的。可是我认为,深圳这个城市最大的问题就是城市肌理不够紧凑,建筑跟建筑之间距离太远,路太宽。从这边马路到那边马路很不方便,或者是从一个建筑到另外一个建筑都很远。这个都不是很人性化的。

  记者:昨天汤姆雷恩也提到,最理想的就是步行能达到的范围。

  严迅奇:是的。深圳不是一个小村落,行人有限。当然有些地方,比如说城中村等等,那还是旧城区的规划,适宜步行的距离。而新区的规划有很多地方,比如后退、密度等等框框都令行人不是很受尊重。当然,这不单是深圳独有的,很多城市都是这样的。

  记者:深南大道这条道路见证了深圳的成长,就像北京的长安街一样,它们的这个整个建筑对城市的影响非常的深远,我想请您谈谈在这个深南大道整个建筑的排列或形态您最希望看到的是怎样的状态?

  严迅奇:实际上我对深南大道不是太熟悉。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华侨城一带,周围有世界之窗,荷香艺术馆等等,这些比较有个性。而深南大道跟北京长安街还是有所不同。长安街的历史是从1949年开始的。它几个重点建筑在那个年代就开始落成了,像人民大会堂、北京饭店、王府井,有一定的历史。在后来,刚刚改革开放的建筑,像建国饭店;最新的,比如说国贸,你可以觉得它是从不同时段的城市建筑去体现一个城市的味道。深圳这条路还太年轻,还是需要时间。建筑方面,一个城市需要百年时间。

  记者:那如果是从深南大道来说,如果深圳要建一个地标性的建筑,在您的理想状态下应该是怎么样的?

  严迅奇:它需要的是一个地标性的地方。什么是地方呢?就是它是有它公共空间很有个性的一种建筑,加上很有个性的建筑群,不是它是单独的一栋,它跟这个空间是有关系的。这个地方不是看的,是要走到里头感受的。这也不一定要是从上到下规划设计的。要向下慢慢发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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