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访谈 | 陈暄:这是一个私宅设计“任性发展”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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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之外

2021-10-12 来源于:其他 PChouse转载

深度访谈 | <a class=

简单又复杂的人,与这个世界交织着,构成多样的社会关系,我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穿梭于城市的各个角落,与周围产生互动。因人不同,为人筑造的每一个空间有所不同,每一天发生的故事有所不同……

 

深度访谈 X 陈暄

一个人的身上究竟能充满多少可能性?建筑师/室内设计师/服装设计师/艺术家/女博士/乐队主唱/策展人/超人妈妈……陈暄的人生大概没有什么限定,不同的身份只是本能的选择,从而获得真实而鲜活的生活体验,继而反哺到创作之中。

大尺度的建筑规划,小而美的艺术空间设计,明星的豪宅,普通人的家,都是陈暄的领域,她是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人,同样,她也观察着丰富多彩的人。本期「深度访谈」,我们走进陈暄的工作室,去听听她对于人与居住空间的解读。

 

 

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暄都在寻找“自我”,出身于传统知识分子家庭,在严格又充满保护的象牙塔中长大,真正的叛逆期可能是在来到北京进入央美学习后才正式开始。20-30岁,成长像加了速,但人却陷入了迷茫,也是在这期间,她开启了更多艺术尝试。

2003年,陈暄和几名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组成THE KEY乐队,这时她是主唱陈暄。他们白天做着自己的主业,晚上在愚公移山演出,绚烂迷离的灯光和激烈躁动的摇滚,让曾经的乖乖女尽情释放,这段经历也将陈暄热情自由的一面彻底挖掘出来。

THE KEY时期的陈暄

陈暄后来一直用红砖在隐喻她的那个年代,它不属于历史,只属于当代。

2007年,陈暄做过一个展览,名为“我是砖”,这时她是艺术家陈暄。整个展览由2000块真砖与1000本砖书组成,主题围绕70年代的艺术家、设计师、文化学者展开,对自身所处的社会价值定位展开思考。

“当时我身边有很多60年代的艺术家设计师朋友,他们很多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人,经历了一座城市的大拆大改和社会的颠覆性变革,可是我没有,我和他们并不处于同一个年代,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感受,一开始我很想努力去融入,可我还是别扭。后来我试着去做自己,于是我发现‘我是砖’,是我们这个时代随处可见的红砖,不是老城墙那些青砖灰瓦。”

工作中的陈暄总是热情洋溢,色彩和灵感与她形影不离。

这之后,陈暄终于不再拧巴了,她接受了自我不是对抗,自己这一代人身处的社会环境,身为中国人的本心,中西方知识体系的破壁,当一切融合在一起,构成了现在这个既热烈又冷静的陈暄。而这份“融合”也成为她设计里的核心所在,不限定风格与形式,在平衡中去寻找适合使用者本身的生活之道。

陈暄自己的家中,厨房边的靠墙位置摆放着陈暄创作的“本能”系列不锈钢仙鹤条案和“山水烛台”;二楼是陈暄自己的灵感世界,她喜欢不太有秩序的“杂乱”,一个人时在这里画画、读书、设计服装、玩音乐;而丈夫Dirk秉承了德国人的一严谨,带钥匙的私密储物柜是从德国二手市场淘回来的,Dirk常常把这里归置地井井有条。

 

 

2004年,陈暄成立了设计事务所“十上建筑”,从认知自我到解读他人,更多关于“人”的生活样本展现在眼前。女儿出生后,私宅成为陈暄设计的重点。

中国没有经历过欧洲历史上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完整连贯的艺术脉络,开放国门之后,各种艺术形式扑面而来,所以我们对美的认知是模糊的。陈暄正是快速吸收的一代,她对于设计的理解也伴随着中国人的居住生活方式而改变。

陈暄曾为成龙、杨澜、梅婷等明星设计他们的家,源源不断的灵感来源于”好奇心“的驱使,再从中找到与居住者相契合的共通点。图1-3:梅婷的家 / 图4-6:成龙的家  摄影:安利

20年前,人们对私宅的概念更多停留在风格名词的叠加上;10年前,调性和品味被关注,风格排列组合,设计也开始呈现更多元的形式;5年前,设计开始做减法,去表达更精准的个人需求,但与此同时,人们对极简主义也提出质疑。

现在,私宅设计进入了一个任性的新阶段,居住者的诉求、设计师的创意、住宅的形式越来越多样,相互融合之间就催生出“任性”。这也让私宅“新”的部分更为凸显,个人属性变得愈发强烈。多元的生活方式下,私宅的定义也发生着变化,除了基本使用功能外,人们更注重住宅能带来的快乐体验。

陈暄为“反裤衩阵地”王欣打造了温馨、智能又充满国际化视野和品味的家。这里定位成业主的“城中度假屋”,在渴望并需要社交生活的时候,这个空间将承担起会客功能。摄影:Philippe Le Berre

陈暄看来,快乐是多维度的,在满足安全感与幸福感的同时,人们开始通过私宅去“找乐”,外在社交属性与内在宅家属性被凸显出来。从“旧”到“新”,更多体现在视觉感受到情感互动的转变。

“设计因人而生,这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尤其是疫情之后,人居成为最重要的议题,这也是为什么越来越多建筑师、商业空间设计师开始对私宅产生兴趣。未来的家庭核心组成方式不会发生太大改变,但居住方式会变得丰富,保留什么,创新什么,都值得去思考。”

Claire和Larry是一对从事金融工作的年轻夫妇,他们和7岁的女儿、5岁的儿子生活在一起。陈暄在材质运用上打破边界,尝试了多维度的探索空间和艺术化处理。摄影:雷坛坛

 

 

马里琳·鲁宾逊在《基列家书》中写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任意个前文明遗址上建立的一点儿小文明。”人嵌入社会世界,时代背景、成长环境、原生家庭、社会关系等不同维度,无一不影响着人形成独特的认知、个性、喜好,而设计,尤其是私宅设计,更要遵循人的属性。

大概10年前,陈暄就提出“空间心理学”概念,当时的想法是可以通过空间去塑造和改变人的情绪与心理反应。但时代与审美在变,陈暄也有了新的认知,空间改变不了人的心理,空间只能顺应人的心理。当设计师为空间赋予了太多光环,就会忽略人的真实所需。

宇乐乐国贸办公室,两位创始人希望融合办公的商业性与私宅的舒适性,创造出自由的空间。“艺术感”是陈暄营造室内风格的依据,空间情绪由开放变得越来越温暖而有安全感。摄影:雷坛坛

陈暄曾参与过一个改造项目,为六平米的厨房设计模拟阳光投射,通过计算日照率,每年冬至投影可以与真实的阳光重合。厨房凝聚人生百味,透过小小的窗,老房子里生活的人感受着冬日里阳光斜射下来的温度,居所在这一刻承载着幸福。

在设计隋建国美术馆时,因原建筑结构问题,室内出现了一处很尴尬的狭长空间,陈暄没有刻意去改变,而是将隋老师的创作《时间的形状》放置此处,打破时空限定,与无限的时间对话碰撞,无形变成了有形,错误的空间便有了它合理存在的意义。

隋建国美术馆。原始的建筑材质及极简空间界面处理,凸显包容性,让艺术品与空间巧妙的融合。通过空间内部天窗,将区域进行界定,空间混合却不显得凌乱,建立丰富的层次。摄影:安利

再一次回归到“设计为谁”的问题上。作为艺术家时的陈暄张扬而自我,但作为设计师,她越来越懂得去做好服务者的角色。艺术家是提出问题的人,而设计师是解决问题的人,基于时代与文化背景,从感知和需求出发,将空间中的不利因素变为有利因素,让人栖居于无限可能之中。

艺术家姜杰的工作室。在这个高阔的空间里,光线从墙壁四周的开口与天窗注入,又偶尔遭遇云层遮挡,让氛围在光影的明暗、虚实间有了明确的时间性。保持“没什么就好”的内部装饰,都能让姜杰更容易进入工作状态。摄影:雷坛坛

 

Q:从大尺度的城市建筑到小尺度的私宅空间,这其中会不会存在困难?

C:不会,去认清自己的“角色”就好。我做一件事情,当下我所处什么样的角色,就去做好这个角色。建筑师、设计师、包括我曾经尝试或正在拥有的所有角色,都是如此。

 

Q:如何去平衡艺术与设计的边界?

C:艺术是独立存在的,它呈现一种对哲学、生命、人性的思考,但设计要尊重艺术本身的表达。艺术区别于形式,如果它要植入居住空间,就要有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意义。艺术化的表达是我在设计中常用的语言,但设计师太过自我,就会过分放大自己的设计。归根到底还是基于“人”去思考。

艺术家隋建国的家,老家具与现代艺术相结合。一个小门连接着隋建国自己的工作室,另一个小门通往家里的生活,他每天在这之间穿梭来回。摄影:广松美佐江/宋昱明

Q:通过对于人的研究与思考,自身的生活是否有所改变?

C:成为母亲让我变化很大,我通过对女儿成长的观察,去反思自己的成长历程,过程中,我好像也更能理解我的母亲了。从“自我”属性开始更多去关注“关系”互动,同时我在设计中也开始注入更多关于人类学与社会学的思考,对“人”的体系性研究变得更加深入。

 

Q:你这些年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C:从原来的个性张扬变得越来越中庸,但本质是没有变的。年轻时我们都是外放的,越成长就越学会内观。设计师做久了,一定会和生活本身产生更多联系,就会用更为客观和包容的心态去与周遭相处,并且学会去接受不完美。我原来像一个永动机,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都在用力地活着,但我现在更愿意多花些时间和家人一起去乡下的院子里呆着。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可持续的状态。

陈暄设计的「东方精品」系列,以现代化的手法重新诠释中国古典家具,增添一抹东方的智慧和美感。摄影:VG

Q:你如何形容北京?

C:又爱又恨,但我还是舍不得离开。可以说我是在北京“长大”的,虽然我来北京时已经快20岁了,但在这里我完成了从小女孩到社会角色的转变。北京是座很独特的城市,不论什么时候,它都不会被外界所改变,这里的人也是如此,来到北京生活的外国人,都要去学中文。我喜欢北京大妞的“飒”和北京的人情味儿,很有生活智慧。

陈暄及家人

Q:身为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建筑领域的博士,你如何看待未来的设计?

C:我认为是一种“基于当下,思考未来”的渐进式可持续状态。

 

社会发展是有一个过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理想的dream house,但美梦不是一蹴而就,很多先锋的设计师或居住者有很多关于房子的idea,但由于经济成本和当下的社会意识等客观原因,无法马上实现。为什么不换一种思维,在可控的范围内,去做适度的创造和改变,再随着时间逐渐丰富形态。同理,这也适用于人与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比如老旧社区的微改造,既保留了城市发展的自然脉络,又可依据未来不同时代的需求进一步延伸。

还有情感层面的可持续。人的情感会体现在空间尺度、光线、色彩、物品等纬度,前三者是基本所需,物品则承载了情感深处的记忆与期待。我会帮助我的客户把老物件合理地融入到新房子里,这是对过去的一种延续。现在我和我先生正在研发更耐用好看的环保面料与家具,我们希望这是更适用于大众,也是更面向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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